杂食,失踪是常态,写文如养胃,不能调戏,会狗叫。

[生垚生]嗜血症

私设乔楚生嗜血。这是在洗澡的时候目睹血流的灵感。文笔很渣,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所以有些没有逻辑。

ooc属于我

暂时先存着,日后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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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头细密的水线劈头盖脸往头上砸,冰凉的、丝丝缕缕的,顺着燥热的脑袋,舔舐过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掠过手腕的时候,已经被体温加热得半温了。水流过处,手上凝结成块的血迹被层层剥下,溶解,在指尖汇成红流,轰然坠地,像一朵朵瞬息幻灭的血花。

浴室被升腾起的水汽游走间驱散了空气,偌大的空间突然变得有些逼仄,连带着呼吸也困难了起来。他觉得身体沉重迟钝,仿佛置身氧化腐烂的死水泥潭里,动弹不得,也无力挣扎。

他仰头阖眸深吸口气,扑面的血腥气如潮水般涌入鼻腔,刺激得他身体一颤。这气味仿佛通过鼻腔随着身体血液流进四肢百骸,既抽干了神智,又剥夺了气力。他有些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水还在顺着头发滑下来,流过伤痕累累的脸庞、脖子、锁骨、胸膛……流水声透过包裹耳道的水膜传到大脑,有种朦胧而冷冽的死寂。

天花板上明黄的灯光在氤氲水汽下变得飘飘忽忽,灼得刺眼,在眼皮上映出了一片饱满得密不透风的血红。他眉头紧拧,眼睛的灼痛感加重了鼻尖的血腥气。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还处于不久前拳刀交接的场景,粘腻的血汇聚成海,几乎将他淹没,灯光朦胧得像永远抵达不到的彼岸的灯塔,他徒劳地伸出手,好像要抓住在风雨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断壁残垣下瑟瑟发抖的少年人。雨水冰冷刺骨,打在少年身上,就像刀尖似的划痛皮肤。身体灌了铅的沉重,由于麻痹而一点点失去知觉。他想站起身舒展一下,寒意却刺激得他不敢动弹。在背后不到两米的地方,是他开始堕入黑暗的入口: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都在直勾勾地瞪着他仅有的藏身之所,流逝的生命力仿佛都汇聚在瞳孔里,化成利刃,刺透石壁,一道一道直插背脊。

他逃到上海是为了在阴影下寻找光明,可残酷的现实将制造阴影的光都一起吞没,不见天日。

忘不了,虚伪的怪笑扭曲成戏谑残忍的阴鸷可怖;忘不了,被施暴者脑袋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阳光;忘不了,睁开眼时身边早已冰凉的同伴的尸体;忘不了,被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用力碾压腹部的疼痛……

拳头与头骨碰撞之后两败俱伤的时候,跳动着脉搏的脖子被利刃划开的时候,被压抑的恨意仿佛决了堤的洪水,连手臂上的两道早已变浅的烟疤都在隐隐作痛。

“我对人血的味道很熟悉。”

咸涩的、腥苦的、粘腻的。

他缓缓睁眼,氤氲了朦胧水汽的灯光带着潮湿的灼热,从伸开的手指指缝间漏下来,忽闪忽闪,晃得人头晕眼花。

 “谁手上没有沾过人血,你也没干净到哪去!”

 指缝间还没洗去的鲜红依旧触目惊心,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陈年的罪证,怎么也洗不干净。

 他下意识地将其抵在鼻尖狠狠地嗅了一口,上面还残留着的气味,闻起来咸咸的,勾得他淡得快没有知觉的口腔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

“我对人血的味道……很熟悉。”

沉重又轻浮,复杂又简单,带着致命的诱惑,只沾染一次,就成了戒不掉的瘾。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第一次尝到人血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是正常人。没有人会觉得人血浓重的铁锈腥味可以接受,而他却对其毫无抵抗力。

“老乔!老乔你开门啊,你干嘛呢?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把自己关起来,你还受着伤呢,好歹先处理一下啊!”

背后的浴室门被砸得山响,中间嵌着熟悉的声音。

他身体一颤。半晌,紧抿的嘴角扯起苦笑。他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水。

很久很久以前,在不到两米的背后,是不敢直视的黑暗;很久很久以后,在不到两米的背后,是不敢直视的光明。

“乔楚生,你是懦夫。”

他第一次见到路垚的时候,就被那双澄澈的眼睛所吸引。那人自私功利得有底线,狡猾得有原则,活得通透而清醒、真实而纯粹。他小时候穷怕了,苦怕了,后来日子过得去的时候,就想着总有一天离开这个满是不堪过往的上海,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走走看看,过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什么才是梦寐以求的生活?他也不知道。直到他遇见了路垚。

和那个明媚、真诚、干净的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忘记了身上的隐隐作痛的疤,忘记了手上洗不干净的血,忘记了所有不见天日的污秽……他想去追寻那道光。

之后,梦醒了。他才顿悟自己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路垚拉着他拨开迷雾的时候,他看到了世间最为慈悲的光芒,就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触碰到光源,可他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怪物,那光实在太灼热,几乎把他花了好几年才勉强伪装出来的干净皮囊一朝烧得残破不堪,让丑陋的灵魂无处遁形。

他害怕了,退缩了。

“乔楚生,你开不开门!”门外的呼喊似乎变得有些急切了。

他的心脏仿佛也因为这一声声的呼喊而急速跳动,好半晌才调整了声音,佯装不耐烦地道:“……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我在洗澡,又不是死了!”

“你疯了!受那么重的伤还逞强做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快出来!”

“我没事,让阿斗送你回去吧!这几天不太平,你还是和幼宁……”

“乔楚生!”

门外的声音短促,却已经很有些气急败坏了。乔楚生的呼吸一窒,被打断的话语突然就没有接下去的力气。

门两边同时陷入了死寂,只有水滴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他有些颓然地垂下眼眸,自暴自弃地道:“我有得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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